如果给你一个机会，你会选择当一个好人，还是坏人？
毋庸置疑，你选择了前者。
但好人总是被辜负、被欺骗、被伤害，而那坏人却活得风声水起，你又会怎么选呢？
在看到别人因为不择手段、走捷径、损人利己，且获得巨大成功后，你是不是动摇了，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信念呢？
你还会坚持善良和原则这类「无用」的东西吗？
01
路森森和我初中同桌了3年。
那时候的她，还是带着牙套的小姑娘。身子小小，却一身的江湖气。
她行侠仗义，在当时我的眼中就是一位侠女。
班上有一个男生，皮肤很黑，额上还长了一颗乌黑发亮的黑痣。
因为他的长相，同学都喜欢欺负他（现在知道，那不是闹着玩，而是霸凌）。
胆子大又调皮的女生，会趁着他交作业的时候，翻出他的日记本，在班上朗读。
而男生则喜欢把垃圾扔进他的柜筒里，往他的椅子上倒水，甚至会在体育课的时候，故意推倒他。
男生越是忍耐，在他身上开得玩笑就越是过分。他们从霸凌这种行为上，获得了快乐。
直到有一次，他扒了上衣，被众人围在角落。
在这一群人的狂欢中，路森森是唯一清醒的那一个。
她挺身而出，挡在那些坏孩子跟前，大声呵斥他们“住手”。
被制止的人懵了片刻，随即把矛头指向了她。
从那以后，男生和路森森两人都成了被霸凌的对象。
身为她的同桌，我清楚地知道她为这一次挺身而出付出了什么样的代价。
花两个小时做完的试卷，会在上厕所回来都变成一堆废纸；
每一次课间结束，书桌上就会出现几只蟑螂。
人性中的恶意，真是十分可怕的负能量，让人寒毛凛凛。
路森森不是没有找过老师。只是那时的科任老师都抱着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”，把自身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。
反手还告诫她“一个巴掌拍不响”，让她多去检讨自身的问题。
行恶者得利了，并没有接受惩罚；而声张正义的人受到了伤害。
从老师办公室回来后，路森森趴在桌上整整地哭了一节课。
懦弱又胆小的我，自以为想到一个绝妙的方法，能让她避免被伤害。
我摸出裤兜里5毛钱的棒棒糖，和一张纸条一起传给了她。纸条上写着：你别帮他了。
她抬起头，很鄙夷地瞥了我一眼，从牙缝中吐出一个字：滚！
那是一个让我无地自容的字。
看到同学被欺负，我无数次想站出来保护他，想坚持心中的认为对的事。
可我没有。
在他们把水泼到男生的头上的时候，我抱紧了双臂，做那个冷漠的旁观者。
也从此，路森森是「侠女」的印象，就深深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。
02
这样的霸凌，一直持续到了初中毕业。
很巧的是，我和路森森分到了同一所高中。
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，但也偶尔耳闻到她的一些事迹。
她依旧我行我素地过着她的武侠人生，入学生会，戴上了红袖章。
她在班上还是受到了孤立，在学校里也不遭人待见，因为每当看到同学违反了纪律，就毫不留情面地扣分。
有人在背后叫她“走狗”。
而“走狗”却做了一件最走心的事。
学校里一个家庭经济不好的学生得了一种怪病，手术费用高昂。
学校组织了捐款， 路森森把她的攒了几年的压岁钱拿了出来，足足有2000块。
2000块，在17岁的年纪是一笔巨款，可以完成当时很多美好的幻想。
她眼睛也不眨就捐了。
而她能到的不过只是，老师口头上的一句表扬。
那些捐了5毛一块，走走过场的同学却在背后笑她傻。
这再一次让我怀疑，坚持「善良」和「原则」究竟有什么作用？
03
眼看他起朱楼，眼看他楼塌了。
路森森最开始对微商的态度是反对的。
在微商刚起步那会，行业的乱象频出。这时一个“卖假货”的消息爆了出来，那时一个“敷了面膜烂脸的”，网上还流传了微商是一种新型传销的说法。弄得人人对微商嗤之以鼻。
路森森则是最激烈的那位。
她的班上也有一个做微商的同学，而她直接找到了人家，当着全班的面骂了别人一通，随后删除了好友。
可那个做微商的同学，在微商红利期轻而易举地收获到了大笔的财富。
走捷径的人，不择手段的人胜利了，她赢回了同学的尊重，并在班里发展出几个下线。
而路森森，又一次成了班上的笑柄。
高考失利了，分数甚至比不上那个搞微商的同学。路森森在这一次次的打击中，以一种报复自己的心态，倒戈加入了微商的阵营。
是的，善良了10年的路森森，被伤害了10年的路森森决定做一个冷漠的利己主义者。
她每天推送很可笑的文案：
“淘宝都是假货，我家只卖正品。”
“二十岁的你还在花着父母的钱，而我已经自食其力。女人就要做女王！”
卖没有质量保证的产品，收割着朋友对她的信任，也收割自己的良心。
站在她的角度去看，也许这么做也是无可厚非。
只是突然的转变，让人有些唏嘘。
04
在这篇文章推送之前，我再一次点开了已经屏蔽掉的朋友圈。
她清空了过去发送的所有广告，干净得像雪一样的界面。
我找到她，寒暄了几句过后，问她突然不做微商的原因。
她说：“我确实赚到钱了，同时也失去了所有的朋友。
每卖一片面膜，我的良心都受到了一次拷问。一个顾客，在用了我的面膜后，脸部浮肿，不得不去医院治疗。当她找上门来，我做了什么？
我删除了她的好友。在做这件事的时候，我觉得自己是在犯罪。”
接着，「对方正在输入...」的提示跳动了很久。
“我始终没办法说服自己，眼里只盯着利益。
在挣扎了一段时间后，我明白了，也许做一个冷漠的利已主义会带来更多的利益，可守住心中的道，去做一个好人，不是为了追求利益，而是因为本来就是这样的人，只能做这样的人，心里才会踏实。”
收到这样的回复，其实我很高兴。
因为，「侠女」路森森又回来了。
利益是裹挟着人前进的躯壳。重要的是，在这个躯壳里面，装的是一个人，还是一个丑陋无情的怪物。
我们都应该选择前者。
作者：野生君，96年小伙子，创业公司苦逼小老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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